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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折腾”的译法

国务院新闻发布会上的口译没有翻译,直接用“buzheteng”搬给外媒,一时间成了国内外媒体双语专家的热门话题。新华社编辑搜集了各种译法,供社会集思广益。纽约中文厢的几个同事也对“不折腾”的译法进行了初探。现对新华社搜集的译法作个初步点评,并推荐两种“不折腾”的译法:“no backtracking”和“no messing up”,供翻译时参考或酌情选用。

将“不折腾”音译成“buzheteng”?

有许多人赞成让“buzheteng”作为英语的外来语,假以时日,必然会像“tea (茶的广东话发音)”、“kowtow (叩头)”、“kungfu (功夫)”、“taikonaut (宇航员)”那样约定俗成,进入英语。思路不错,有助于推广中文。但是眼下时日不够,既没有约定俗成,也不懂确切内涵,怎么办?在用拼音重复“buzheteng”之后至少总得花点功夫按译文惯例附上个“or whatever-it-means”或“to the effect that…”一类的解释性英译吧?

那现阶段怎么解释“不折腾”呢?

国新办主任是这样解读的:“说到‘不折腾’,我个人的理解就是表达了全党、全国人民总结30年的改革开放巨大成就,最根本的就是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,坚定不移地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,就是这样一个道路,不是别的什么道路,就是这样一个理论体系不是别的什么理论,我们中国在下一个30年、下一个50年就一定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,就一定能够发展得更好,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。‘不折腾’就是要我们沿着这条道路、这样一个方向继续奋勇前进,确实说出了全国人民的心声、全党的共同意志。”

其实他是对“不动摇、不懈怠、不折腾”三个“不”作了一种整体性的笼统解读,究竟“不折腾”指的是什么,并不具体。也许这正体现了“不折腾”的建设性含蓄。如果是这样,翻译在作解释性处理时也不宜太具体,一具体就很难面面俱到;如果做不到面面俱到就可能带来毁灭性效果,原话的建设性效果就荡然无存了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“don’t flip flop (不翻来倒去,不朝三暮四,不朝令夕改)”、“don’t get sidetracked (别走岔路)”、“don’t sway back and forth (别反复)”、“don’t backtrack(不走回头路 -- 中文厢同事H的建议)”等,基本上都符合国新办主任的解读。“no dithering (不踌躇)”似乎与“不动摇(no wavering)”和“不懈怠(no slacking)更接近,与“不折腾”相去较远。

问题是,国新办是否唯一权威解读?

中央党校教授还有这样的解读:“讲话结尾出现三个不:不动摇、不懈怠、不折腾。我觉得对‘不折腾’可以有一种很宽泛地理解,改革开放前的政治运动肯定算是一种折腾,现在否定改革的思潮和其他违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路线方针的思潮,可能也是。它既有历史的针对性,也有现实的针对性。”

如果是这样,那么,“avoid self-inflicted setbacks (避免自找挫折)”、“no major changes (没有重大变化)”、 “avoid futile actions (不作无用功)” 、“no self-consuming political movements (不搞自我消耗的政治运动)”、 “no self-destructive practices (不搞自我毁灭 – 中文厢同事C的建议)”、 “don’t make much ado about nothing (不无事生非 -- 联合国同传H的建议 )”等等,都属于这类解释性译法。各有侧重,但很难面面俱到。优点是一针见血,缺点是顾此失彼,容易走火。谁知道胡主席言下之意还包括什么,又不包括什么?一切尽在含蓄中。这是政治家的睿智。

需要一提的是,有人把“stop making trouble”或“no trouble-making”当做“不自找麻烦”拿来解释“不折腾”似有误解。“making trouble”是“制造麻烦”的意思,用来解释“折腾”过火了。英语有句成语叫“Don’t trouble trouble until trouble troubles you.”真要用“不自找麻烦”来解释“不折腾”,那也该用“don’t trouble trouble”。但这样又会给人一种“中国政府怕麻烦”的印象,不妥。

结论:“no backtracking”或“no messing up”

综上所述,即使时间老人最终会接受“buzheteng”的译法,在相当长的过渡期内,仍需按译界惯例附上解释性英译;而一涉及解释,就会出现“解释权”和“度”的问题。翻译既不能越权,也不能过度。如果按照国新办的解读,撇开原话的方言色彩,以官话意译的话,将“不动摇,不懈怠,不折腾”译作“no wavering, no slacking, no backtracking”能算及格,而且三个英文单词的递进关系也能让人一目了然。如果非要加上中文原话的方言色彩,而又不想逾越解释权,应该从英文中找个最贴近“不折腾”的俚语,如“no messing up”,既不丢意境,也经得起各种解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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